第304章：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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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顾怀海要走了，新来的县太爷跟霍家没关系，霍出学在衙门的铁饭碗还不一定能不能捧住，还有夏兰的娘，早就说了，等新来的县太爷走马上任，就状告霍窈害死了夏兰，霍家的好日子，真可谓是彻底到头了。就算日后霍文出息了，可那也是日后的事，来年才只是秀才考试呢。
结果，结果呢？
顾家居然要送宅子给霍家！
这两家关系，居然这么好？
至于霍窈害死夏兰，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杆秤，顾怀海既然这么坦荡，那么就这件事而然，他并没有偏袒霍窈，就算夏兰娘状告霍窈，估计也不会有个结果。
原以为霍家好日子到头了，不成想，是他们想多了。
即便没了顾怀海这个靠山，可他们有了个大宅子啊。
即便丢了县衙的铁饭碗，光这个宅子，就足够他们一辈子吃用了。
众人越想越觉得挂不住脸，纷纷灰溜溜地走了。
方氏啐了口唾沫，觉得痛快，对刘氏说：“谢谢大妹子啊，帮我出了口恶气。”
至于顾家的宅子，方氏想都没多想，下意识的认为刘氏是为了给她出口恶气，才这么说的。
谁知，刘氏却是说：“姐姐，是真的，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来把房契给你们的。”
方氏腿有些软，站不住了。
刘氏和乔氏赶紧接着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顾湘也在旁边笑：“大娘，至于吗您，不就是一个宅子吗，霍窈对我爹和对我的帮助，好几个宅子也不足以平衡。”
刘氏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方氏现在没心思关注这些有的没的，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刘氏说的，是来真的，不是为了气那些个人！
直到进了院门，在堂屋里坐下，方氏才堪堪回神。
她看着顾怀海拿出来的房契，眼睛眨了又眨，再眨，有些想把房契拿起来摸一摸，感受一下真实感，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然而手伸出去，被霍出学给瞪回来了。
霍出学以为老妻要收下，先一步把房契还给顾怀海：“大人，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顾怀海接过房契，却直接塞给了方氏，“出学兄，你听我说，这宅子你们务必要收下，来之前我们商量过了，等我们搬走了，霍窈就会跟以前一样，学塾，村里来回奔波，现在天一天比一天的冷了，等到了深冬腊月下雪，路上不好走，太不安全了，你们就都搬过去，家里的一应东西都是现成的，到时候不比住在村里方便许多？”
方氏拿着房契，看了又看，听着顾怀海的话，下意识赞同的点点头，就这点而言，确实，住在镇上比住在村里方便。
不止是对闺女方便，对几个在学塾的儿子同样也方便。
唯独不方便的是老大，还有地里的活。
顾怀海又说了：“咱家以后，肯定也要是进京的，那些个地，咱家倒不如租出去，每年收点粮食，当然，卖了也成，左右早晚都得卖。”
刘氏也加入劝说大军，只听她对方氏说：“姐姐不是想要训练霍窈吗，人我都找好了，可等我们都搬走了，霍窈去哪儿学？难道在家学不成？”
方氏眼睛一亮：“人已经找好了？”
她本来就打算去镇上，找刘氏问问她训练霍窈的人找的怎么样了，但发生了顾怀海升官一事，男人说顾家这几天定是忙得很，她去了只会添乱，让她再等等。
没想到，刘氏的办事效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居然已经找好了！
“找好了，本来是让霍窈白天去学塾授课，晚上去家里学的，可这样一来，就得重新安排了，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来家里教，毕竟太远了，姐姐，你们就听我们的，收下房契，搬去镇上住。”
方氏心动了，她本就是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人，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了，又不是自己个儿伸手要的，再说了，顾怀海和刘氏将搬去镇上的好处摆的明明白白，怎么可能不心动。
于是便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说：“不如，咱们就先收下吧，确实要方便很多，你想想咱们妞妞，来回奔波太不安全了。”
霍出学抿了抿唇，“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宅子，如何能占人这便宜。”
“什么无功不受禄？你没听吗，咱家妞妞帮了他们家那么多忙，咱家也不图啥，现在人家主动送给咱们，送上门来的你都不要？”
不论老妻说什么，霍出学始终觉得，这份礼太厚重，他收不下。
顾怀海沉吟片刻，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老爷？”刘氏和乔氏诧异不已。
顾湘也一脸茫然：“爹？”
她爹怎么这么说，提出把宅子送给霍家的，是她爹，现在说算了的，也是她爹。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难道就因为霍出学不要？
可这一点不是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吗，霍出学能要，他就不是霍出学了，她爹在路上自己还说，他会想办法让霍出学收下。
结果，这就是她爹说的办法？
放弃？
方氏也一脸呆滞，这人也太没有诚意了吧，刚才把放弃塞给她的劲儿去哪儿了？
顾怀海不管他们怎么想，对霍窈说：“丫头，给干爹取纸笔来。”
霍窈从刚才就没说话，一直作壁上观，闻言笑眯眯道：“干爹要纸笔做什么？”
对于干女儿如此上道，顾怀海避着人，冲霍窈眨眨眼，然后一本正经道：“干爹要给京里写请罪的折子，我顾怀海有愧皇恩浩荡，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进京述职了。”
这次霍出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人？”
顾怀海叹了口气，一脸哀戚道：“外头人不知道，出学兄应该最清楚，我为何会被升官，调任清河镇，全因为霍窈，我家顾湘的命，也是霍窈给救下来的，我顾怀海能在有生之年等来调任，也是因为霍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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