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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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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酷爱音乐和美术,对语言有很强的悟性,在他确立职业方向之前他遍尝了人间所有的凡俗乐趣。在他的青年时代玛普兰魁特正在打仗,他切身地明白战争和侵略的残酷和恐怖。他长得结实健壮;他来到山谷最初的几年里和别人一样凭自己的双手劳动,养花种菜,向那里的居民学习同时也教教他们。他在山谷中发现了数眼金矿,但并不很热衷于这个;他更感兴趣的是当地的植物和药材。他谦恭温和而且绝不执拗顽固,他反对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但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斥责这里普遍盛行的对坦加司果的偏爱,这是因为这种果子被认为有治疗效能,但这东西那么受欢迎主要是因为它有一种温和的麻痹作用。实际上佩劳尔特本人多少也有些上痛了;他就是这样接受和宽容当地生活所赋予的一切,他发现这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很痛快,作为回报他也把西方的珍宝给了这里,他不是个禁放主义者;他从这世上美好的事物中获得快乐。他细心地传授他那套有关烹调以及教义问答手册。我想让你有这样一个印象,他是个真诚、忙碌、有学问、朴实和热情的人,以他修道士的开明,不曾都齐修筑一墙砖石混泥土围输的设计方案,而是协助了这些特别的建筑的实际建造。那当然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程,只有他的自信和毫不动摇的坚定信仰能够克服。我说他自信是因为这工程一开始就是一个非常宏大的设想一一一一一一他自己信念中的骄傲和自信促使他下决心在香格里拉的边缘地带建造一座庙宇。因为他相信释迦牟尼能给人以灵感,罗马当然也绝对可以。

“然而时间在流逝,这一设想会逐步让位给一个更切实际的构想这也并非不自然。毕竟,竞争是一个年轻人的心态,而佩劳尔特到他的寺院建造完毕之时,也谈一大把年纪了。严格地讲,他的行为举止并不太有规律。不过某些纬度必须得伸延到他作为教士的优越感和高做可以放置在用年来衡量而非用里来计算的距离之上。然而,山谷的乡民们和僧侣们自己却无忧无虑;他们爱戴他而且听从他;随着时间一年年掠过,他们开始崇拜他。在空闲的时间地习惯于寄一些报告终在北京的主教,却常常寄不到他的手里,也只能推断送信人已经向旅途的艰险屈服了;佩劳尔特不愿再让他们去冒生命的危险,到后来大约在那个世纪的中叶地完全放弃了与之教的联系。不过原先的一些信件可以肯定是寄到了,由此而引起一场对他活动的误解。在1769年,有个陌生人把一封写于12年前的信带了进来,内容是召佩劳尔特去罗马。

“假如这一指令没有耽搁地收到的话他该是70多岁了;而实际上,他已经89岁。在大山和高原上艰苦地跋涉已经是很难想象了。他可能从来都没有忍受过外面荒野之地狂风的折磨和刺骨的严寒。于是,他寄了一封婉转的回信对情况作了说明,可是,那信到底有没有翻越过那些重重大山的屏障却无从而知。

“这样,佩劳尔特留在了香格里拉,并非真出于对上级命令的违抗,而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可能去执行。更何况,他已是个老人,死神可能很快就会给他无规律的生活画上一个句号。到那个时候,他所创建的机构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那该会是很凄惨,却不会真正让人震惊;因为很少有人会料到一个孤立无助的人将要永久地灭绝一个时代的习俗和传统。他设想在他自己无能为力之时,需有一个西方的同事给予强有力的支持;在铭刻着这么些古老的截然不同的印记的地方建造这个修道院也许是错了。这要求也太甚,然而并非有什么要求——巴望一个满头白发饱经风霜的老头,就要进入20岁时去认识自己犯下的错误啊?而佩劳尔特始终都没有认识这种错。他毕竟太老而且太快乐了。他那些很投入的追随者甚至于忘掉他的教诲的时候,山谷里的人们仍然如此虔诚地热爱他,因而他心安理得地宽恕他们又回复到原先的习俗中去。他仍旧很活跃,他的才思还是格外地敏捷。98岁时他开始背那些以前的使用者留在香格里拉的佛教经书。那时他就下了决心要把自己的余生全部投入去编撰一本抨击佛教固步自守的静止观点的书。他确实完成了这项工作(我们有他全部的手稿),然而抨击部非常地温和,原因是那时他已经达到一个世纪圆满的数字——在这个年纪甚至连最尖刻的锐气都会很容易消失掉。

“同时,你也许会估计到,许多他早期的弟子都已死去,而且也只有很少的几位接班人。而老方济各会门下的人数都在稳定地减少,曾经一度有80多个,后来减少到20个,最后只剩有12个人,他们中大部分都已很老了。佩劳尔特此时的生活变得非常的平静,只不过在安静地等待最后时刻。他已经太老而没有疾病和不满足等的困扰,现在只有永久的长眠才是他要求的了,而且他也不怕。山谷的人们都出于好心送来吃的穿的;他有时去图书室活动活动筋骨,他变得十分虚弱,但仍旧强打着精神去执行他办公室的例行公事。余下的消闲日子他就与书为伴,在回忆以及自我陶醉中度过。

“他的神智仍旧出奇的清晰,甚至他还能练一种神秘的被印度人称为“瑜珈”的功夫,这功夫是靠各种特殊方法进行呼吸的。对于一个如此高龄的人来说,这种运动似乎可能有害无益,果真是那么回事。不久,在那个值得纪念的1789年,佩劳尔特快要死去的消息传遍山谷。

“他就躺在这间屋里,亲爱的康维,那里他可以透过窗户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团白色,那就是映入他那双很衰弱的眼睛里的卡拉卡尔山;可他用心灵能清晰地看到它。那半世纪之前他第一次瞥见的那无与伦比的轮廓仍旧清晰地映入脑海。跟着,所有他曾经历过的沧桑都又神奇地在眼前重新浮现:历时多年的穿越沙漠和高原的旅行、西方大城市里拥挤的人群,还有马宝路部队控骼有力和华丽惹眼的阵容。他的神智已经渺缩成一片雪白的平静;他已经准备好心甘情愿地去死。他把朋友和侍从们召到身边向他们告别;然后要求要独自呆一段时间。这样一片孤寂之中,他的身体往下一沉,他的意识开始消散飘向福音……他希望把魂魄也解脱掉……可是并没有这样。他只是一动不动,毫无声息地躺了好几个星期,之后开始恢复,那时他已是108岁。”

这轻声细语的嘟哝停了一会儿。康维微微有些激动,在他看来,这大喇嘛一直都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一场遥远而隐秘的梦。后来大喇嘛接着说:

“像其他任何一个在死亡的门槛上等待多时的人,佩劳尔特被赐予某种意味深长的幻觉伴他一同返回人世;是些什么样的幻觉后面再讲。现在我先说说他后来的行为举止,很是古怪。他并没有休息下来疗养康复,这哪里想象得到,他反而立刻投入到非常苛刻严酷的自我惩戒修行之中,还有些莫名其妙地滥用一些麻醉剂。吃一些药丸,进行深呼吸锻炼——这似乎也未免太渺视死亡了。可事情就是这样,在1794年最后一个老喇嘛去世之时,佩劳尔特仍然活着。

“这差不多该给那时在香格里拉的每一个人带去一丝充满讽刺意味的微笑。这位皱皱巴巴的方济各教士从此不再衰老,再加上他坚持搞一种秘密的仪式,于是在山谷众乡邻的眼中他很快就蒙上一层神秘色彩,简直成了一位独居于那座巍巍山崖上的具有神奇魔力的隐士。不过,他还有一套传统的施加影响的手段让人们认为爬上香格里拉,留下一些小小供品或者在那儿干点急需的体力劳动可取得功名并带来好运。对所有的朝圣者佩劳尔特都予以赐福——也许很容易就忘掉,那些人都像是迷了路、离了群的绵羊。而现在山谷的寺院中同样都可以听到‘特迪罗达穆斯’(‘Te DeUrn laUdamus’)和‘确吗呢叭咪眸”(‘Om Man’)。

“当新的世纪到来之时,这一传说慢慢变成一个神奇怪诞的民间故事——说是佩劳尔特变成了一个能创造奇迹的神,在某些特定的夜晚他会飞到卡拉卡尔的山顶点一支蜡烛举向天空。在满月朗朗的夜晚这座山上总会有苍白的光晕。我没有必要向你明确无论佩劳尔特还是别的任何人都未曾攀登过那山顶,但实际上已经提到了。因为有一大堆不太可靠的证据说明佩劳尔特曾做过而且能够做出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可以设想,比如说,他掌握‘轻功’和腾云驾雾的功夫,这在很多佛教的玄想谬说里面都出现过。而更确切的事实是他曾进行过这方面的许多次试验,但均没有成功。不过,他的确也发现一般性的观念的削弱可以由其它观念的发展来弥补;他练成了‘传心术’(心灵感应)的技巧,这也许很了不起,可是他没有强求任何一种专门的治疗康复之功力,不过,仅仅他的出现就对周围的人们身上的某些病症有一定的益处。

“你可能很想知道这胸前所未有的岁月里他是怎样打发时间吧。这么说吧,由于他在通常的年龄没有死,面对将来的时间他开始觉得无所适从,终于证实自己是个反常的人,可以相信这种反常可能持续下去,同样也可以料想随时都有可能完蛋。就因为这样,他也就不再患得患失,他一直渴望而几乎找不到可能的生活现在业已开始;他历经整个的世事变迁和人生浮沉而内心却一直保持着学究式安静平和的品味。他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似乎摆脱了生理的束缚,达到了一种极度清晰的超然境界,似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学好任何东西,比起学生时代那种‘学而无不通’还要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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