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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有白头发了!”沁人跳到安娅身后,很认真地指出白发滋生的位置。
“是吗。”安娅疲劳地靠在皮椅上,力不从心地答着。
“姐姐,今天的训练很累吗?”
“嗯。”
“那潋文哥他怎么样?也很累吗?”
“嗯。”
“姐姐,你怎么只会说‘嗯’呢?”
“……”
“姐姐,你不要睡着呀,现在还很早很早呢。唉呀,姐姐你不要变成瞌睡虫嘛!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潋文哥。”
“你不能去!”安娅忽然喝斥住沁人。
“为什么?”
“你过两天再去看他吧,他现在也很累了,不会陪你聊天的。况且他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你不可以再随便去找他。”
“重点保护对象?那是什么意思啊?潋文哥这么厉害还需要被别人保护吗?”
“反正你不要去找他就对了。”
“那么,关于我想实现和平的小愿望,姐姐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沁人把话锋一转,又绕到曾经讨论过的话题上。
“你不要再拿这种事来烦我了。”安娅表情厌烦地说。
“可是我和枚海莉斯都受到隐者的指示了,要做到其实真的并不难嘛,再说我的蔷薇发夹就是很好的一条热烈咒语,如果加上姐姐的力量,再加上枚海莉斯的,那一切还是很有可能的呢!”沁人尽力鼓吹道。
“那不是也有相对的危险指数吗?如果非要那样做,你的性命也许就会不保,你怎么不为自己多想想呢!真是愚蠢。”
“我的性命?”
“笨蛋,还不明白吗?光是你的‘蔷薇令’,用在结咒时很容易被其他附合令吸异而失控,再加上你对法力的控制本来就不够,即使搭上你这条小命也未必能顺利完成强咒联合,所以你还是尽早放弃做那些白痴梦!”
“原来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姐姐对这个美好的计划犹豫不决吗?”沁人的眼神一下子就晴转阴霾。
“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不值得去冒那个风险。”
“……”
谈话嘎然而止,姐妹俩都需要充分的时间去回味刚才的彼此争辩。也许,一个重大的决定从不容易轻易给出,尤其是需要付出一点生命的时候。
在另一间殿厅内,格尔雷拉踩着焦急的步伐冲了进来。
“王,听说枚海莉斯已逃回澹璎!”
“是谁放走的?”迪凯亚斯绷紧了一张脸来质问。
“这……不好肯定。但是,能逃出巡逻舰队的监视而安全离开琉契星境,除非乘坐了免检疫的皇用专机。”
“你是说,是我的那两个宝贝女儿放她走的了?”
“在下还没有查明。”
“就算你查明了也不好说出实情吧?”
“在下不敢有半点隐情欺骗,但是璎澹战俘实在非常狡猾,所以心无城府的公主殿下才会上当听信她的鬼计才会……”
“你也不用替沁人她们说好话了。不过就算那个战俘逃跑了,对我们也无妨。”
“那是当然。我们已经从她脑中提取出世传极源魔咒,在我们精心改良下已经完全可以被伊菲诺斯吸纳。同时,安娅公主的施魔术越来越得心应手。只要时机成熟,伊菲诺斯就能实现对线质升华,到那时就算紫璎最强悍的部队都会遭到重创!”
“你说得不错。过半个时辰,你去准备训练的相关事宜,今天全交给你了。”
“是!不过,我想能否稍稍有所延缓?”
“你担心安娅的体力无法连续施咒?”
“我觉得云士本身的承受力恐怕也需要一个时间缓冲,他好像也有点累过头了。”
“没关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仍然具备重复利用价值。还有一件事,那次被云士带走的隐形体你是否从他的休息处搜回了?”
“我带人仔细搜过,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简直就像是蒸发了一般,当然也或许被云士故意莽在某处。”格尔雷拉回答。
“那你最好再到各处搜巡一遍。还有,这些天云士经历了超大量施咒训练,你要派专人多盯紧他,这个属于‘伊菲诺斯’的肉体粮食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
“遵命。”格尔雷拉领命退出。
而在不远处的云士休息室里,司徒潋文正独自一人面对着头顶上那片光亮洁静的天花板,挣扎着翻身爬起。每次他训练完毕都要陷入一种昏沉的阴暗幻觉里,绝对无法用正常睡眠来弥补外在受损的体力。只要一合上双目,他就会感针刺般的痛痹,日子一久,眼睛的外围皮肤就渗出大量赤红的血斑,轻轻用手一碰就会引发一股热腾腾的血水冲涤而下,仿佛是代替了汗水一样。除了眼睛的症状之外,他浑身的关节都会不同时段的互相抽离或紧缩。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他只有从一只废物箱里抓一把切碎的玻璃出来,捏在掌心,让血管外的皮肤承受新的超常对抗,才能获得一丝轻松。当然他也可以拿一块玻璃咬碎在舌尖,勾起瞬时的舒张。这些碎掉的玻璃总让他想起有人曾用那些奇怪的玻璃盖出了一间圆房子,就在海边,还可以听到波涛的翻滚声……
然后,他终于有一场梦可做了,睁着开始淌血的眼睛,静静地躺下做起一个梦,这令他几乎开心得无法自制。通常,他只有一箱箱被他不断咬碎和含掌消溶的玻璃陪伴着渡过每一个不眠的痛苦之夜。
似乎隔了两个世纪,他才梦见那个遥望中的女孩。那一头短短的发梢,抚过他记忆的指尖。他也许认识她,她的名字叫枚……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间玻璃屋里,隔着窗,视线却投向海平面的另一处落下的夕阳。
这时,血突然顺着他掌心的玻璃片倾泻而出,视线一片地模糊,再也看不到玻璃屋和她淡去的身影。他吃力地睁开眼,发觉有人在替他包扎止血,是军中最娴熟的护医人员在机械式地给他换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需要这群人员来为他效劳,替他擦去多余渗出的血水。
“滚开!你们全滚开!”司徒潋文用力地挥打着军医。
“云士大人,请您安静一点!现在您的眼睛流血过多,我们在为您治疗。”
“你们全都滚!”司徒潋文声嘶力竭着,他恨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一切是多么可怕,他不像是他自己,别人也不是别人,他连忽略都办不到。于是他奋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门口冲去。
“等一下,云士大人!”士兵和护医人员纷乱地全都追上来,可惜他们的追拉都徒劳无效。
司徒潋文无视一切杀围上来的士兵,只顾一步步地继续往外廊闯。
“快!马上拉警报,快!”士兵们飞快拉响了一级警报器。
没过多久,格尔雷拉就亲自率领着大批特种兵,在警报声的一片呜鸣声中匆匆赶至现场。
“到底出了什么事?”格尔雷拉问。
“云士队长在我们给他包扎的时候突然失去理智,正在到处乱闯。”士兵敬礼后回答。
“是吗?以后要记住多给他打一点VS4号镇定剂,或者根本不必再给他包扎了,这点伤对云士大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的训练很艰苦,这样的伤势以后会更多。”
“是。”
“你们几个随我来。”格尔雷拉点了几名心腹,便追向司徒潋文蹒跚前进的楼道一侧。“等我靠近后,看我的手势发射巴侬克炮。要对准他的左胸发,不要打偏了!”
“遵命!”士兵齐声回答。
很快,格尔雷拉就悄无声息地跟到仅离司徒潋文十米远的过道中,他高声地发出警告:“云士大人!请你不要再前进了,你已经超出了专属活动区域,请你立刻止步!”
“枚海莉斯……你知道枚海莉斯在哪里吗?快点告诉我!”司徒潋文瞪圆了双眼,空洞洞地回头凝望向格尔雷拉。
“但是你要先安静下来,跟我先回去,我就会告诉有关枚海莉斯的消息。”
“你现在就说!”
“好的,好的,你不要激动。”格尔雷拉一边敷衍着一边朝身后暗下指令,以便让潜藏在后方的士兵见机开火。
司徒潋文拖着摇晃的步伐,忽见前方飞来一排翻飞的小型弹药,直飞向他的左胸口,顿时一片殷红的血水就大面积地四溅开。
“可以了!停火。”格尔雷拉踱着步走到司徒潋文跟前。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安娅出现在楼道的另一头,她十分震惊地目睹到的司徒潋文被严重击伤的过程。
“噢,原来是安娅殿下,我们只是想让云士大人安静下来,他又有些失控了。”格尔雷拉抱之以浅淡的笑容,回答道。
“即使如此,他作为‘伊菲诺斯盔甲’的粮食,又流这么多血总是不利的!伊菲诺斯需要的是强壮的能源,而不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我们会全面负责好云士的恢复治疗,一切都会最妥善安置。”格尔雷拉依旧恭敬有嘉。
“那是最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妹妹沁人也许会随时来探望这个地球人。”
“明白。”
“快把这里清理干净吧!”安娅说罢就迈着傲然的步子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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