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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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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证件还给夏一民,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夏一民说:“搞调查。近一个时期,我们报社经常接到一些夏城人写去的信,反映这里的一些事情,其中绝大多数是反映金显昌的,有的听上去实在叫人气愤,报社就派我来一趟。”小赵拍拍夏一民腋下的背囊说:“这是什么?摄像机?”夏一民笑了一下说:“倒是警察,脑袋真快!”他掀了一下行囊,露出了一个摄像机的镜头。

    我问:“你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夏一民说:“不好说,目前;确凿证据还没掌握,但看出很多不正常的事。就说这个金显昌吧,他并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却成了夏城的富豪,甚至左右着整个夏城的经济政治。你们刚才也看见了,他老爹过生日,竟然有这么多头面人物来捧场。而且,人们竟然不称他的名字,而是叫他金县长!”

    我说:“这可能是因为他的名字同县长谐音吧:金显昌——金县长!”

    夏一民说:“不,这只是原因中的一个,有人反映,他在夏城的权威、影响,实在不亚于县长,还有人说他比县长还厉害!”

    小赵说:“妈的,纯粹是活人惯的。听老党员说,他前些年还是个混混儿。这年头,就这样的人得势!”

    夏一民说:“通过刚才的事,我听出你们二位是外地的警察。而且感到你们还很有正义感,我想,可以联手行动,把夏城的内幕深入调查一下,我负责把它反映出去,引起上层领导的重视!”

    小赵一呼即应道:“好哇,来这两天,我就觉得不正常,心里憋口气,真该给他折腾折腾。你说呢李队长?”

    我向小赵摇摇头,停住脚步对夏一民笑道:“实在对不起,我们不是记者,是警察,有自己的任务,案子查明后就得离开。如果按你说的去做,就越权了!希望你能理解。”

    “这……”夏一民失望地叹口气说,“好吧,我理解,这也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这样吧,你们要是碰到什么事儿,想通过新闻媒介曝光,请随时告诉我。对了,我就住在前面的兴旺旅店,去坐一坐呀?!”

    我说:“不去了,我们还要去派出所办事……再见吧!”夏一民说:“好……派出所往那边走。记住,我住在兴旺旅店,3号房间,可随时去找我。再见!”

    我们来到夏镇派出所。但是,所里只有一个着装的青年民警。

    他个子很高,自我介绍也姓高,可是,虽然一身警装,年轻,却显得蔫蔫的,没精神,对我们也缺乏一种热情和责任感。他告诉我们,所长去金显昌家喝酒了,副所长生病没上班,还有一个民警外出了,目前派出所只有他一个人在值班。我让他去找所长,他不愿意动,在我们再三要求后,他才告诉我们,所长已经在金显昌那里喝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小赵决定直接去刘家堡。好在只有十几里路,还不算太远。

    民警小高给我们指了路,连饭都没留我们吃,就让我们走了。我们顺着一条乡村土路,向刘家堡走去。路上,不时遇到一片片被砍伐得狼藉不堪的树林。看来,老党员所说的卖地一事绝非虚言,已经波及到这里了。

    暮霭中,我们来到刘家堡村东,停住脚步,寻找老党员的家。好一会儿,才在路旁的地里看到一幢房子。很难说那是房子,它实在太破了,全是用土砌的,又矮又小,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土堆,只有那用塑料布糊着的窗子透出如豆的灯光,才使人想到里边可能住着人。他就像老党员本人一样,独立在村外的野地里,显得孤傲而又倔强。

    我和小赵迟疑着向房子走去,离房子不远时,一条大狗突然冒出来,对我们狂吠不止。这时,窗子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我冲屋子大声道:“屋里有人吗?……请问这是老党员的家吗?……”

    窗子上的灯光又亮了,室内传出老党员的声音:“哎呀,好像是他们……大青,别咬,别咬……”

    一个老人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屋子跑出来,正是老党员:“快进来……大青,别咬……”

    大青狗呜咽着退去,我和小赵走到屋门前。老党员使劲地握着我们的手说:“你们咋来得这么快呀……快,进屋……低头,别撞着脑袋!”

    老党员领着我们往屋中走去,那条大青狗见了,凑到我们身边歉意地摇起尾巴来。

    屋内,闪烁着一盏如豆的灯光,光线十分昏暗,裸露的土色四壁,同一铺小炕相连的灶台,糊着塑料布的窗子。室内惟一的家具是两个小木箱和两张小木凳。灶台上边的墙上,贴着毛主席和邓小平的画像。我们进屋时,老党员走在前面领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低点头,别磕着,这房子太矮……”进屋后让我们坐到炕沿上后,又不知对谁大声说了句:“行了,你们仨也别躲了,来的是好人,快出来吧!”

    屋子里忽然多出三个人来,他们有的躲在门后,有的躲在角落里,有的藏在灶台后边,听到老党员的话才畏畏缩缩地现身出来。一眼就能看出是些善良胆小的村民。他们都用戒备的目光看着我和小赵。

    老党员对我说:“他们都是我们村的,晚上到我这儿来说点事,听到外面狗叫,不知谁来了,吓得赶忙躲了起来。”对三村民,“刚才不是跟你们说在路上的事吗?这就是那两位警察,你们别怕他们,他们不是咱夏城人,是好人!”三个村民松了口气,脸上现出笑容,慢慢挪着身子找地方坐下了。老党员告诉我们,就在他外出告状的日子里,刘家堡的一些荒地和林子也被卖了,村民们知道后很生气,可又没有办法,就自己把树砍了不少。今天,听说老党员回来了,这三个村民就偷偷来到他家,跟他诉苦,让他拿主意。老党员讲完,让三个村民也说一说,可是,他们却无论如何也不说,被老党员催逼不过,一个村民却吭吭哧哧地说:“咳,咱的李跟人家说有啥用啊?人家又管不了,你们先唠着,俺回家了,该绐牛添草了!”

    另丽个村民见状也找理由告辞。老党员又生气又无奈地说:“咳,真拿你们没办法……走吧走吧,加点小心,别让人看见是妙我这儿出去的!”

    老党员送走来人,把门关好,对我和小赵叹口气道:“庄稼人哪,生就一副受欺的骨头。这不,金显昌买地的事直接伤着他了,都觉得憋气,可自己又不敢出头,听说我回来,都跟我叫苦,袁思是他们出俩钱,让我出头替他们告,可又怕别人知道跟我来往,好像做贼似的,天黑了才敢来,听到狗叫,差点把他们吓死……哎,你们快坐呀!”

    我坐在炕沿上,四下看了看,问老党员怎么住到这种地方啊,是不是家里没别人了。老党员哼了哼鼻子,苦笑一声说:“咋说呢?亲人,也有也没有。说没有吧,还真有两个儿子;说有吧,又掷一点不随我。这不吗,我年年告状,村里镇里都不得意我,他们也就跟着吃挂落,总是拦着我,跟我赌气。我一想,行了,别牵连他们,离他们远点,再加上村里不少人也不愿意沾我的边,就搬出来了,在这里竖个小房住着,好歹一个人,哪都能安身。这年头,有些事真让人说不明白,文化大革命前,老人有历史问题,儿女怕受牵连划清界限;现在可好,我这老党员身份也好像成了历史问题,不但儿女,村里人都要跟我划清界限,你看他们刚才……”老人气闷地点燃烟袋不说了。

    小赵问:“你们这里没电吗?”

    老党员咳嗽一声说:“你是说我没电灯吧。电怎么没有?你一会儿进村去看看,家家通亮,可我一个人住在村外,谁给我拉目哪?谁敢给我拉电哪?”老党员激动着咳嗽几声转了话题,“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点家常便饭。在我这儿,你们就是秃吃好的也没有啊,不过咋也得叫你们填饱肚子啊!”

    也真的饿了,我们没再推辞。老党员给我们熬了米粥。馏了两合面馒头,就着咸菜,因为饿,我们吃得也很香。吃饭的时候,自龚唠起了我们来刘家堡的目的。这时候,我觉得没必要跟老党员侈密了,对他说:“大伯,一回生二回熟,咱们爷交往虽然不多,百不隔心……您又是党员,也就不瞒您了,还请您多帮忙……我们爿刘家堡,是找一个叫刘大彪的人。他是你们村的吧?”

    老党员说:“是啊,他是我们村的,找他干什么?他不是个好为西,这二年总跟着姓金的王八羔子混,整天东跑西颠的,很少回村我出去很长时间了,他在不在家都不知道……哎,你们大老远的这儿来就为找他?他出争了?李队长,有话你就问,刘大彪是我幕着长大的,他的事我都知道!”

    我说:“那太好了,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老党员说:“是,叫二彪,也不是好东西,是哥哥给带坏的…他咋了?”

    我想了想回答:“他死了,被人杀死的!”

    老党员听了我的话,一下把饭碗蹴在桌子上,拍着大腿说:“这……这是咋回事?咋死的?咳,当初我没少说他们,两个王八羔孑不听,这回可好……”

    老党员又痛又恨地对我们讲述了刘大彪兄弟的情况。原来.这两人很小爹娘就去世了,全靠村里照顾着长大,当年,老党员兰生产队长没少为他们操心,很疼他们。兄弟俩小时候还算可以。虽然野一点,也没惹啥大事,可近些年,老党员顾不上管他们了,就走了下坡路,仗着胳膊粗力气大,到处惹事生非打架,后来又被金显昌看上,拉了过去,就更不像样子了。一年在村里住不了几个月,总是往外跑,而且,腰包也鼓起来了,气也更粗了,还在村里盖了幢砖房,就更不把村里人放在眼里了。老党员劝了他们几次,根本不听,还顶撞他。

    从刘大彪兄弟又说到金显昌。老党员说,金显昌从前也是本村人,从小就坏得出奇,而且心狠手辣,可又特别会来事儿,老党员退下来后,他居然当上了村长,把村子整得越来越穷,自己却发起来了,跟上边一些领导关系搞得非常密切,对村里人却像活阎王一样的狠,大伙虽然恨他,可又怕他,加上他上边有人,对他更无可奈何。后来,他发大了,也不在村里干了,干到了镇里,县里,也就越来越发了……

    老党员越说越激动,饭也不吃了。“……说实在的,这几年有些事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你们年轻,有文化,见的事也多,给我说道说道。就说俺们夏城吧,老百姓越来越憋气,坏人却越来越仰巴,好人想过个太平日子都难。俺当初入党闹革命,难道为的就是这种日子吗……咳,你们不笑我吧,我跟别人说这话,不但没人赞同,还笑话我,好像我得了疯病似的……跟你们说实在的,别看我在外面跟别人把话说得挺硬,好像什么也不怕,其实,我心里也怕呀,我怕老这样下去,坏人坏事治不住,咱们党让他们也给整完了呀……我心里咳,有时,我一个人躺在炕上,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啊…老党员说不下去了,点燃了烟袋,显然动了感情。

    我被老人的真诚打动,但却无法劝他,只能宽慰他说:“大伯,你别难过,夏城这是特殊情况,咱们国家并不都这样,你看有些地方,经济发展多快,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多大!”老党员“咳”了一声说:“这俺知道,咱们国家要都像夏城这样还了得?可俺夏城的事也不能不管哪?可能俺真是老了,脑袋瓜也跟不上形势了,咱共产党不是要实现共产主义吗?可你看现在,二穷的穷死,富得流油。俺知道,不能搞平均主义,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你看俺夏城,富的都是啥人,都是金显昌这样的,还有一些贪官。可老百姓呢,你看谁富了,还有当教师的,那么辛苦,你看谁富了。这事不解决,大伙心气能顺吗?老这么下去,谁还正经干事啊……咳,就为这些,俺去了很多地方反映,也别说没遇到好人,可他们也就是对俺表示点同情。可那些不同情的就不用说了,那个态度啊,真叫人心冷,他们是一点也不关心下边的老百姓啊,有的人连话都不让俺说完,好像俺给他添了啥麻烦似的……你明白,俺不是为自己,俺是为了夏城的老百姓啊,是为了咱党不受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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