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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指婚战承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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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老皇帝正式禅位,太子谢铮登基,改国号“佑正”,方留书被封为皇后。新皇将在一系列的仪式盛典过后,于酉时在太和殿前大设宫宴。

    下午,谢铮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战承嶪。

    “承嶪,这么急叫你来就是想让你提前做个准备,晚上宫宴,皇父要给我你们几个指婚。”

    “我们几个?!”战承嶪陡然抬头逼视谢铮。

    “皇父打算给他们指谁我不知道,但是你——”谢铮顿了一下,注意到战承嶪的脸已然冷了许多。

    谢铮打了个冷战,硬着头皮道:“承嶪,我就怕你会这样,皇父也真是,指谁不好,偏偏——”

    “就直说给我指的谁就成!”战承嶪贸然打断了他,抓着扶手的手背上爆出了根根青筋。

    谢铮一愣,叹了口气轻吐俩字儿:“三妹。”

    战承嶪一敛眸子,勃然起身,丢下一句“知道了。”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谢铮冷声轻喝。

    “臣,接旨便是。”已走到门口的战承嶪停下脚步,却并没回头,仰天闭目长叹,心中却冷笑一声做好了盘算。

    “承嶪,”正要发作的谢铮见他这样,却也联想到他心里的苦,无力地叹了口气,“皇父欠嶪王叔叔的我补偿不了,但我谢铮决然不能再欠下你的!今晚,只是想你委屈接受,配合我演场戏!”谢铮语速很快地在他身后辩白着。

    战承嶪有些不解,狐疑地转回身子。

    “承嶪,或许你并不知道,三妹她,涉嫌谋害安东藩王世子一案,证据确凿,已是罪不容诛,本该早早办她,怎奈皇父心有不忍,总是给她遮着掩着,并从中百般阻挠。他年岁大了,有些事即便是不糊涂他也会装糊涂,可我不能因他一时糊涂,而叫老藩王一直饱受丧子的煎熬,只有彻查此案,才有可能找到世子的下落。承嶪,再帮我一回,今晚你只需假意接旨便可,我一定赶在礼成之前还你自由身,并尽全力助你抱得美人归!”

    战承嶪又恢复了冷静,眼底似有什么情绪一晃即逝,扫了一眼谢铮道:“臣说臣不接旨了么?而且,皇上知道臣想抱何许美人归了么?倒先把大话讲在前头。”

    谢铮自嘲地笑笑,知道他这就算是答应了,暗中松了口气。须臾间,只见谢铮的眸子中精光一转,接着就佯做严肃地端出皇帝的架子来说:“美人之事暂且放放,战爱卿,可否先给朕解释一下,卿服下解毒丸之后,接连数月闭门谢客,就连朕和方直梅逸都通通不见,这是怎么回事?”

    “臣需静养。”战承嶪坦然简答。

    “哦,静养。”谢铮一脸恍然大悟,稍停片刻又道,“看来韩世同真是活腻歪了,小小金陵府尹竟敢欺君!头先儿竟荒唐地给皇父上折子说什么他在金陵城里把你给得罪了云云。爱卿,我就说嘛,明明你在静养,那金陵又怎会凭空冒出一个你来?!”

    战承嶪正欲开口,谢铮连连摆手抢白道:“欸,可别给我说是有人冒充你哈,韩世同可说了,那人手持‘战’字玉佩!”

    战承嶪被噎,顿了好半天才警觉地看着谢铮问道:“皇上何意?”

    谢铮笑了,笑得很是纯净,道:“承嶪,‘凌书玉’再度现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某人心中的仇恨已然放下了?”

    战承嶪哑然。

    谢铮敛住笑容淡淡地说:“承嶪,放下吧,放下你好受,也好叫皇父好过些。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每天父亲用膳时,他都会多备一套碗筷,是给嶪王叔叔的。父亲当年是想用缓兵之计救出叔叔,哪承想叔叔性子急烈,竟先去了。承嶪,你完全可以不信,毕竟谢家欠你们的已经还不上了。”

    战承嶪低头不语。

    谢铮睇眼瞧瞧他,转而拍着他的肩诡异地笑道:“罢了,不提这个了,反正不耽误咱俩亲上亲就成!”

    “嗯?”战承嶪纳闷地抬起头。

    “呵呵,”谢铮一脸狎昵之色地搂着战承嶪的肩膀道,“别告诉我,凌书玉还想拥我小姨子之外的美人儿入怀,嗯?”

    难得战承嶪也有气急的时候,稍稍提高嗓门抱怨道:“皇兄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瞧着战承嶪不打自招了,奸奸的笑在谢铮的俊脸上蔓延开来,他朝战承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皱眉道:“很好,终于又肯叫我一声皇兄了,看来小丫头本事不小!……你放心,我力挺你娶她!不过我这几天一直在苦恼,你说小姨子一过你的门儿,咱们这几大家子之间的称呼不就乱套了么?!先说咱俩,你叫我皇兄也成,跟着小姨子叫皇姐夫也成——连襟嘛不是?!可恶的是,咱得叫吉布那小子一声哥!咱俩比他大好不好?!不成!我怎么也得塞个妹子给他,我娶他妹子,她娶我妹子,两下扯平!”想到这儿,谢铮竟孩子般地笑出了声儿。

    战承嶪白了他一眼,徐徐道:“是很好,可皇兄想过没有,最棘手的呢?怎么说伦理上方直这个‘舅舅’也在那儿摆着来!敢问皇兄可曾叫得出口?”

    “我敢叫他也得敢应!”谢铮一脸的忿忿和郁闷。

    “我看皇兄还是知足吧,他小子不敢应你,倒是有一百个胆儿应我!想起方直算计我做他外甥女婿时露出的那白眼狼一般的笑,我就忍不住地想暴揍他一顿!”

    “所以,你就‘化身’凌书玉,绕过方直,瞒天过海自力更生地去勾引拐骗我那纯情的小姨子?!”谢铮了然地大笑。

    “别用恁难听的词儿好不好,方直当初硬要把她塞给我时,我就知道决不能领他这份‘情’,他那点子心眼,光用脚趾头我就能数过来!反正玄儿早晚也是我的,逗她玩玩,教她点男女之情,倒也有利于增进我们的感情。”战承嶪理所当然地正色回了一句。

    “一家子活宝。”谢铮甩甩头,憋笑憋得胸闷,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对了,你别那么得意,别以为镇国侯府一家人看好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宁安侯为他儿子骆修,跟皇父要小姨子都要了好几回了。而且,梅逸也总奇怪地找各种借口推延皇父的指婚。书儿告诉我,小姨子今年冬月初六才及笄,想来梅逸也是想拖到那时候,好讨得小姨子……”

    战承嶪突然忿忿道:“皇兄,给你一搅合,我倒成了贪慕虚荣的负心汉了,大汗和方姐姐那边……”

    谢铮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信誓旦旦道:“欸,咱老丈人那边不打好招呼,我怎么敢叫你蹚这浑水!不过说正经的,你小子可得抢在他们面前把小姨子的芳心抓牢,实在不行,就先斩后奏,霸王硬上弓先要了人再说!”说到后面,谢铮一双眸子兴奋地直放贼光。

    战承嶪倒吸了一口凉气儿,身子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热。谢铮睇眼一瞧,用手背拍拍战承嶪的胸,诡异地笑道:“弟弟,哥哥今晚推你一把如何,成与不成可都全看你的本事了哈!……书儿说,小姨子笨点儿,要不要哥哥再为你备点儿秘制的高级的能立竿见影的……呃……催情香什么的?保你——”

    还没燃起催情香,战承嶪的浑身上下就已然烧得厉害,差点冒青烟,本是太阳色的皮肤上迅速泛出赤红,责怪地瞪了一眼谢铮,止住了他无尽的“遐思”。谢铮干笑两声,闪回到御案后面,心虚道:“算我没说,算我没说哈!”战承嶪被他几句话勾得越发坐不住了,起身就要退下。谢铮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拦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可警告你哈,打现在起我给你一年时间,把她□□好,哪怕是人前会装装样儿都成!教不好我就换人!……前儿个她在宫里头才呆了半天,就把我那两个皇儿带成了野猴儿,这叫什么事儿呀!……害我接连两个晚上连书儿的毛儿都没捞着沾!”

    望着谢铮吃瘪的模样儿,战承嶪愣是忍住了没去打击他:方直“调”了她四年了都没成效,我一年能把她调成什么样儿?!不过,作为前车之鉴,战承嶪倒是越发地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孩子,还是迟些再生吧!

    夜幕初降,整个太和殿前灯火通明,映亮了一方天空。赴宴众人陆陆续续地提前入座,恭候太上皇、皇上和皇后的到来。玄墨四下看看,见自己上首挨着吉布,下首挨着方直,马上喜不自禁地想:真好!今晚可以吃到三份奶豆腐!三份芙蓉虾球!三份杏仁酪!要知道,这些可是今晚她“勉为其难地”来赴宴的唯三动力!想到这儿,玄墨竟然独乐乐地笑出了声儿,笑得身边的方直和吉布向她投来莫名的目光。玄墨立马噤声儿,赶紧端起茶盏佯装吹茶貌,吹了好半天,方直和吉布也跟着盯了好半天,玄墨都快把腮帮子吹破了。

    待她眼风左右一斜,确定方直和吉布探寻的视线都撤回去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倒着盏中的茶。仰头抬盏的时候,玄墨敏锐地觉察到哪有不对劲,当下放缓了咽茶的速度,借着茶盏作掩护,机敏的小桃花四下一转——当她那俩桃花往正中一对,当下嘴里那口茶就连带着茶叶渣一并喷回了茶盏里,还反溅了她一脸——谁他二大爷的安排的坐席,叫战什么坐自己的正对面!且不论跟他那深沉的木脸一冲,天晓得皇家极品奶豆腐到了嘴里会变成什么味儿。更要紧的是,自打玄墨被战承嶪放出来后,她就病了,而且可怜的玄墨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倒底哪里出了毛病,典型症状就是:只要一看见他,就会口舌干燥、心跳加快、浑身燥热、皮肤瘙痒……这不,现在这些症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听到玄墨闷闷地“噗”了一声,方直以为玄墨呛着了,便赶紧掉过脸来关心她。一偏脸,却撞见玄墨腮边挂着大滴的晶莹的“泪”珠,正不断地滚滚滑落,方直不知何故惹玄墨“伤心”至此,赶忙凑过身子,刚要把玄墨揽在怀里安慰一番,视线却在玄墨鼻尖上顶着的那片可笑的茶叶上停滞了一下,当下伸出去的长臂就僵在那里,嘴角由不得人地抽搐了一下。方直再一凝神,发现兔子正郁闷至极、五官扭曲地死盯着正前方某处。方直顺着她的目光沿路找去,便瞧见了正颔首闷声独自饮酒的战承嶪。

    方直肚子里一搅合,便搅出一包坏水儿,于是坏坏一笑,“呼——”地使劲往玄墨耳朵里吹了口气,玄墨身子陡然一筛,惊噱噱地掉过头来,脸皮儿剧烈的抽动宣告了她受到了惊吓。方直忍着笑伸过手去,狠狠夹了一下玄墨的小鼻子,顺带着把那片茶叶夹了下来。玄墨捂着生疼的鼻子只差跳脚了:“小舅舅你做么夹我?!”

    方直得意地用两指捏着那片惹他发笑的茶叶在玄墨眼前晃了晃,玄墨瘪了瘪嘴,没话说了。方直却并不打算放过她,涎笑着问:“乖玄儿看谁看那么入神?”

    玄墨窘迫地小声辩解:“我哪有……舅舅你人老眼花,十有八九是看走眼了……”

    “是么?”方直一手搂住她的小肩膀,一手指向战承嶪继续拿她开涮道:“好吧好吧,舅舅服老。喏,玄儿你看,坐在你正对面的就是你救过的战哥哥,舅舅的好朋友。舅舅以前从没给你介绍过对不对?”

    玄墨胡乱地应承了一声,视线天马行空地一通乱扫,可就是不好意思再看战承嶪。

    “乖玄儿,你觉得他怎样?……中意他么?”方直佯做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试图把兔子往自己下的套儿里引诱。哪知兔子突然睁圆了眼,倏地转过头,像是不认识方直一样干瞪着他。方直不明所以,以为这是小女孩子家家害羞地半推半就的正常表现,便继续诡笑。

    哪承想玄墨似乎毛了,竟俩爪子一起上,使劲把方直的嘴挤成了个鸭嘴,鼓着腮帮子说:“舅舅,我讨厌你狼一样的坏笑!……鸭宝宝才乖!”方直嘴上吃痛,左右一甩脑袋,却瞥见战承嶪向他投来的嘲讽的笑,方直愤懑地横了他一眼:他二大爷的!这丫头简直跟你一个德性!我这迷死人的笑怎就像狼了?!

    方直手上加劲儿,把玄墨的爪子钳开,气急地瞪着玄墨,玄墨毫不示弱,反瞪着他嚷嚷道:“舅舅你不厚道!大闷骚我有什么好中意的?!”

    这下轮到方直傻眼了,他倒吸了口凉气儿忖道:承嶪,大闷骚?这对得上号么?承嶪闷点是不假,这不正好跟叽叽喳的翠鸟登对儿么?可是可是,他哪里“骚”呢?自己怎就没瞧出来呢?方直无比困惑地正眼打量一番自斟自饮的战承嶪,又扭头看看已经开始专心致志剥杏仁的玄墨,下手摸了摸被玄墨捏得火辣辣的嘴唇,又想了想方才玄墨瞪着战承嶪的眼神,还是想不透……唉,一个是打小光屁股长大的好友,一个是看着她光屁股长大的亲亲外甥女儿,明知此事有蹊跷,却搞不清个中缘由倒底在哪儿,方直郁闷地往肚里倒了口酒。

    推杯换盏一番后,谢铮放下酒杯朗声道:“众卿家,朕有要事宣布,朕已决定将嶪王的灵位迎入太庙,永享谢氏子孙跪拜祭祀。念嶪王之子战承嶪与朕情同手足,故另封为玄飏王,即日起,与方直同掌兵部。”

    战承嶪淡淡地起身谢恩,不露声色地抬眼望了对面的玄墨一眼——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此刻,她正在没心没肺地眉开眼笑地往嘴里大口舀着她最爱的奶豆腐,那吃法,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战承嶪情不自禁地吊起了嘴角,暗想:她吃那么急能尝出什么味儿来?!战承嶪无奈地摇摇头,刚要收回视线,却瞥见玄墨含着勺子,空留勺柄撅在外面,贼兮兮地斜眯着小桃花,俩手指头飞快地朝着吉布的那碗奶豆腐“跑去”。吉布察觉到异样,佯装虎着脸猛一转头,小桃花立马眯成小弦月,已捏住碗边的手指头却仍固执地不肯撤回来。也不知吉布训了她句什么,兔子不管不顾地当众“啾”了一下吉布的下巴(她力所能及的高度),喜滋滋地双手碰过那个碗,吉布一脸痛惜地狠狠敲了她一记爆栗。

    战承嶪淡淡地笑了,笑得他斜对面的孟旷又看直了眼。战承嶪抬手唤来身后的太监:“把这奶豆腐、杏仁酪和芙蓉虾球都给吉布世子送过去。”

    太监领命而去。

    “世子殿下,玄飏王爷差奴才为您送来这些。”

    吉布和玄墨闻声转过头去,吉布一看那几份原封未动的点心,当下了然,英挺的浓眉轻轻一勾,从容回道:“替我回王爷,吉布感他‘有心’,定不负他心意,在此谢过。”吉布一垂首,正巧捕捉到玄墨一双小贼眼闪亮闪亮地发散着贪婪的精光,死死地盯在这些点心上。吉布遥遥地向战承嶪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看玄墨的反应,战承嶪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果然,玄墨风卷残云地“收拾”掉了刚从吉布那“讨”来还没舍得细品的奶豆腐,然后又可怜巴巴地望着吉布。吉布大笑,宠溺地使劲捏了捏玄墨的两个脸腮,无可奈何地朝她挥挥手,玄墨大喜,转眼间就把战承嶪送来的碗碟尽数划拉到了自己跟前。

    吉布笑眼示意战承嶪:战大哥,她没救了。

    战承嶪目不转睛地盯着玄墨,却又听谢铮叫他,他一凝神,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

    “承嶪,皇父有心给你和三妹做媒,你可愿意?”谢铮自觉舌头有些打结儿。

    那边战承嶪还没反应呢,这边方直倒先急了,重重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砰”地一声,差些把玄墨嘴里的虾球吓出来。情绪激动的方直奋然就要起身,却被坐在他左侧的方拓死死拽住。玄墨一脸茫然问吉布:“小舅舅怎么啦?”吉布皱皱眉,看来妹妹吃东西时还真能达到心无旁骛的境界呀,于是附耳给她说了一通。

    玄墨呼吸一滞,不相信似地看向战承嶪,却正巧与他的视线碰了个正着,这下玄墨也不回避了,呆呆的目光中尽写:木头驴……你好惨……虽然你呆点儿,可也说得过去……我不想你以后被那泼妇欺负耶……她这么想想也就罢了,谁知她竟不知不觉地突兀地站了起来。那边方拓大嘴一张,本来还在死命摁住疯狗一样的方直的俩手也突然撤了劲儿。方直忿忿地咕哝道:“这就对了!哥,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承嶪往三公主那个火坑里跳……”说着还埋怨地瞪了一眼方拓,可一见方拓那又直又傻的眼神儿,方直警觉地顺着他的视线一回头,当下也风化在原处了,风化前一刻他还抽空想了一句:我的乖,你啥时候,看上他了?!

    而此时,整个太和殿前也是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鹤立鸡群的玄墨身上,偶尔也会顺着她那“哀怨”的目光在伺机偷窥几眼与她甬路之隔的战承嶪,善良的充满想象力的人们都在暗叹演义:玄飏王与义华公主私定终身,孰料有情却被无情弃,皇上生生地插了这么一杠子,唉,可怜的义华公主啊……又一对儿牛郎织女诞生了……

    就连穆赛和方亦男也傻眼了,四目相对时,就看穆赛对方亦男“说”:“娘子,咱小乖啥时候喜欢上承嶪的?……不对!丫头那木鱼脑子,莫不是你给她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和承嶪告诉丫头承嶪就是书玉了?!”

    方亦男委屈地回道:“夫君你怎可冤枉我?!我跟你何时不是一条心的?承嶪既然说了他要玄儿自己选,看她是喜欢跟‘战承嶪’在一起还是喜欢跟‘凌书玉’在一起,我干嘛要做那不识趣的?!”

    穆赛重重地叹了口气,暗暗地搂了一下方亦男以示宽慰。

    谢铮千算万算也没算出玄墨会中途演出这么一出戏来,不禁跟方留书面面相觑。直到太上皇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谢铮才回神,皮笑肉不笑地问:“玄妹……你……可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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