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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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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猛的一摇,宁‘春’草惊叫着醒了过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景珏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宁‘春’草下意识的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天珠项链。

    “我的项链呢?”宁‘春’草看向景珏。

    “你做了什么梦?”景珏幽暗的眼眸里。尽是好奇神‘色’。

    “把项链给我!”宁‘春’草摊手在他面前。

    景珏垂眸一笑,勾起的嘴角并未温暖的味道,“爷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你为什么要偷偷去掉我的项链?”宁‘春’草不答,反问道。

    风吹动车窗帘子,窗外的阳光,落在景珏‘玉’面之上,暮‘春’热乎乎的风吹过他的眼角眉梢。‘玉’树蒹葭,唯有笑意凉薄,“不去掉项链,你如何能有梦境呢?”

    宁‘春’草皱了皱眉,她的梦并非美梦,每次去掉天珠项链,就会坠入恐怖的噩梦之中,几乎无一例外。

    纵然有时能预兆未来之危险,让他们能提前逃出危难。可这种突然被人去掉项链的感觉,就好像被人出卖和背叛的感觉一样。倘若他是提前告诉她,在她入睡以前光明正大的问她要走项链,她现在心中一定不会充满愤懑跟别扭。

    “我有没有梦境,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春’草鲜少这么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和他说话。

    “哎哟,”车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声怪气的吆喝。“哥哥,我就说你这小妾了不得吧?这不过是灭了凤州的蝗灾,受了百姓跪拜而已。就敢如此跟你说话了,怕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你小妾的事儿了吧?”

    景瑢话音落地,随着而来的就是一阵嘲笑。

    景珏的脸‘色’黑了黑。

    宁‘春’草轻咬下‘唇’,这景瑢真是讨厌,两人之间的气氛本就很差了,他更在外头火上浇油!

    岂料景珏黑着脸开口,怒气却并非冲她,“滚——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

    马车外头的笑声戛然而止,景瑢讪讪咳了两声。

    “前头探路去。”景珏又吩咐道。

    嘚嘚的马蹄声,越过马车,距离渐远了些。

    景珏这才又转过视线。目光落在宁‘春’草的脸上,“想起来了么?”

    宁‘春’草抬眼看他,恰落入他眼眸之中,四目相对,马车里的气氛,一时怪异极了。

    “说了,你就还我项链?”

    景珏眯眼,缓缓点头。

    宁‘春’草‘舔’了‘舔’嘴‘唇’,“我看见刀光剑影的,有人死了,像是再抢夺什么东西……我们也被人围追,截杀,情况危急……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景珏静默看她。

    宁‘春’草急道,“真的只记得这些了,你快把项链还我。”

    “若你的梦是预兆。如此危险,你还敢带着项链睡觉么?”景珏缓缓问道。

    宁‘春’草摊在他面前的手微微一僵。

    景珏嗤笑一声,她手心里猛的一凉。

    他收手回去,那碧翠缠绕着白练的天珠项链,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手掌心里了。

    宁‘春’草收紧手指,将天珠项链握紧在手心。碧翠的珠子咯得她手心都微微发疼,她却没有丝毫放松。

    “前头不远有个歇脚店,看起来还像个样子,要不要停下来打个尖?”景瑢带着气喘,疾奔回来说道。

    “车上的吃食已经不多了,停下来也好。”程颐温声说道,“爷坐车也累了吧?”

    景珏却是翻了个白眼,一言未发。

    宁‘春’草恰瞧见他不屑,甚至有些嫌弃的表情,这才发觉不对。

    似乎自打出了凤州城,景珏就没有跟程管事说过一句话吧?不管程管事是向他请示,还是关怀关切他。他总表现出比往常更多的冷漠来。

    “我也累了,咱们就歇一会儿吧?”宁‘春’草将天珠项链在怀中收好,果然没有挂到脖子上去,放缓了声音,问景珏道。

    “累了?”景珏挑眉看她。

    宁‘春’草连连点头。

    “忍着。”景珏哼了一声。

    这是跟她过不去,还是跟程管事过不去呢?

    “干粮吃了这么久,停下来换换口味也好啊?爷都没有吃够么?”宁‘春’草又道。

    “是谁说,出‘门’在外,不比京城,一路受苦,风餐‘露’宿是应该的?”景珏勾着嘴角嗤笑道。

    宁‘春’草撇了撇嘴,“就算咱们一直坐车的,不累不饿,程管事一直驾着车,一口水未喝,粒米未进大半日了,也该停下来休息一时片刻了吧?”

    外头驾车的程颐还没开口。

    景珏便忽的从矮脚榻上坐直了身子,“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体恤旁人得很啊?博爱的很啊?可怜他,别坐车里,滚出去!坐在外头去!”

    宁‘春’草抬眼看他,见他‘玉’面微红,乃是因气恼而微微涨红。

    果然是冲着程颐的。

    “程管事一路上对你照顾不周么?怎么得罪你了?”不知是不是相处的久了,对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了,宁‘春’草这会儿,竟一点儿都不害怕他,反倒笑着温声问道。

    “他没得罪我,你得罪我了。”景珏僵着一张脸,别扭说道。

    “那敢问爷,婢妾如何得罪您了?婢妾惹了您不开心,心中实在惶恐,您道出婢妾的过错来,婢妾也好纠正了,更好的伺候您不是?”宁‘春’草笑着问道。

    景珏眯眼看她,“你想知道?”

    宁‘春’草点了点头。

    他却忽而伸手,拽着她的肩膀,将她摔在矮脚榻上,翻身便压了上来,“一路上,你都没有好好的伺候爷,这么大的过错,你说,爷该不该生气?”

    颠簸的马车上,马车外头还坐着个男人,马车边上还骑马跟着个男人。

    宁‘春’草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顿时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来,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在京城的时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了么?

    这才离开京城多长时间,竟将他的本质都忘了。

    “您别闹,有话咱们好好说。”宁‘春’草伸手推在他的肩头上,语气放的很轻很缓。

    景珏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爷现在不想说,只想做。”

    “换个时间,换个地方。”宁‘春’草笑的十分勉强,“马车上,婢妾……不习惯。”

    “什么不都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的么?”景珏笑容邪魅狷狂。

    宁‘春’草深吸了一口气,冒着风险,缓缓说道:“其实在凤州城的时候,您就生气了吧?不是生婢妾的气,乃是生王爷的气?”

    景珏压下身子的动作一顿。

    宁‘春’草心头却更为紧张起来,眼睛连眨都不敢眨的紧盯着他。

    景珏眯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息。

    “那歇脚店就在前头了,哥哥,到底歇是不歇呀?”景瑢又在马车外头问道。

    景珏盯着宁‘春’草,幽深的眼睛里,尽是危险味道。

    “歇。”

    他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外头响起景瑢的欢呼声。其实大家都累了,赶车辛苦坐车也辛苦,停下不但能有热汤饭吃,还能舒展下‘腿’脚。

    因怄气别扭,错过了这歇脚的店,还不知再走上多远,才能遇上呢。木呆节划。

    宁‘春’草缓缓吐了口气,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压在她身上的景珏,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爷?”

    “把话说清楚。”

    景珏垂眸看着她。

    这话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救了凤州城,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虽说出了消灭蝗虫的办法,但若是不能既是将消息传回京城,朝廷不能尽快的做出反应,空有办法,却也解不了凤州的燃眉之急。”宁‘春’草缓缓说道,“所以程管事不得不招出那信鸽来。”

    景珏哼笑一声,‘玉’面之上越发冰冷。

    “程管事,倘若只是你的管事,或是王府之中普通的小管事,如何能握有信鸽呢?”宁‘春’草看着他,“您知道了他是因为王爷的缘故,才同您一同上路,所以生气了吧?”

    “我最恨被人欺骗,被人隐瞒着,恍若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被骗的团团转的傻孩子一样。”景珏忽然语气幽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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