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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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外面出什么事儿了？」刚安定不久的流云宗众人探头探脑，望着敌对宗门在天井和长廊间跑来跑去的‘热闹，场景，满头问号。
李柏和宁然则是站在门口，继续闲聊。
前者叹了口气，搓了搓手道。
「宁然大人，最好不是咱们出惹的祸，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此话怎讲？」
宁然搬来了屋内的长条木凳，将其架在了门槛上，如骑马般跨坐在狭窄的凳面上。
「我们两家，是纯粹的死对头，不过敌对的原因么，大概得追溯到几十年前的往事了。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从长老啊，或是参与了那场问剑试炼的人的口中东拼西凑，倒也能推测出一小部分。」
「讲。」
面对敌对宗门投来的恶毒目光，李柏急忙背过身去，压低嗓音说道。
「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宗主大人。上一次的问剑不是在咱们流云州举办嘛？宗主大人最疼爱的小孙子也参加了试炼，明明在一方弃剑投降的时候，另一方必须收手，可他们宗门的那个黑白头发的家伙还是下了死手！从此之后的二十年间，咱们两家就结下了梁子，听说宗主大人往返了数十次，也没能给孙子讨回公道。」
宁然点点头，这确实是他从宗主灵魂中能够感受到的，无法抹除恨意的原因。
他将右手搭在了李柏的肩上，将他轻轻拨到了自己身后。
「明白了，你先进屋吧，避避风头。不用劳烦宗主大人了，这里交给我。」
「宁然大人，您可是……」
和宁然站在一起，李柏会感受到无比的安全感。不光是因为对方火神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有一颗正直而善良的心。
即便有的时候，确实会有些阴阳怪气。
「嘘，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普通人，去告诉所有人，出了任何事都不要站出来帮我，去。」
面对脑袋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被四人抬过来指认可疑人物的年轻弟子，宁然干咳着堵住了他们想要穿过天井的路，彬彬有礼地作揖问道。
「诸位，请问是来找我的么？」
眼睛上带着淤青的年轻弟子立刻起了反应，现在的他看东西的时候依旧是一片模糊，但听到了宁然那漫不经心的声音，还是挣扎着从担架上摔了下来。
不管是谁去搀扶，都会被他狠狠地撕扯。
「怎么办？」
「还能咋办？快去把长老请过来啊？」
有人想要按住被殴打到面目全非的同门，却被对方以剑气逼退，无可奈何。
「他已经疯了，咱们先扔这儿呗。」
「安静，长老来了！」
散乱的众人急忙分两侧站立，恭迎中年男子的到来。后者在交待完处理宁然的事情后，本已经赶到了宗主的身边汇报情况，可没成想才过去了一会儿，就闹出了这么一件事来。
他凝视着天井中央站着的宁然，眼皮微微抽搐。
「莫长老，就是那家伙！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竟能控制住……」
「闭嘴，丢人。」
男子背负双手，走到了宁然的面前。他的身高要比宁然多出五寸左右，近看的时候，能感受到岁月在其脸上雕琢的微弱痕迹，想必在保养的功夫上，没少花费时间。
宁然也直勾勾地盯着他，微笑道。
「哎呀，别来无恙啊？您的右手还好吗？」
「多谢你的关心，小杂种。不管你耍了什么样的手段，伤到了我的徒孙，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十倍也好，百倍也罢，现在我们就来算算账！」
「哦，您的意思是，我一个肉体凡胎的小年轻，把一位剑仙老爷给揍了？那平白无故的，为何我要招惹他呢？而且在哪儿招惹的，您能说清楚吗？」
宁然偏了偏脑袋，瞄向后方依旧在发癫的弟子。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使用灵魂的火焰灼烧对方，以示惩戒。
但那前提是，那家伙对自己存在了不该有的杀心。
「小杂种，你过来吧！」
中年男子不由分说，伸手攥住了宁然的手腕。他的劲道极大，刚刚握到了宁然的手腕的时候，就能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
然而，宁然的脸上并未露出惊骇的神色，也没有因为断掉的手腕而感到痛苦。他笔直地站在原地，看着暗中增加力道的男子说道。
「我叫宁然，宁是安宁的宁，然，是本义为燃烧、去掉火字旁的然。」
「小杂种，你！」
面对自己能够徒手掰折瓷碗粗的铁棍的劲力，宁然用左手反握住了男子的手腕，稍稍用力，便捏得对方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吃痛之下，自然放开了握住宁然的手，也让局势倒向了后者一方。
「还不放手？找死！」
怒从心中起，男子立刻御剑飞出，狠狠刺向了宁然。在一片来自于流云宗人的惊呼声中，他的飞剑被宁然以右手两指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接下来，便是对着脑袋的重重一拳。
和宁然相处过一段时间，对其行为有一点理解的李柏点了点头，感情宁然大人在这里场景回顾，自证清白呢。
而同宗的家伙们的惊呼声，也并不是为了替宁然着急，而是没能看到心中更想看到的一幕。
他们都想替宗主大人报仇。
「各位，都看到了吧？你们那位不堪受辱的年轻小伙子，就是这样被我打败的。不过话说回来，也是他先对我动的手，我这一招，叫做正当防卫！」
宁然一脚踢飞了懵圈了的男子，他嗤笑一声，把那贴身的法宝横在面前，以双手向下按压、膝盖向上微屈的状态将其折断。
「铛啷啷……」
看到爱剑断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中年男子终于绷不住了。然而就在他即将发飙之前，宁然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劈头盖脸地将其打了一顿，毫不留情。
和他的徒孙一样，莫长老当场晕死过去。
「呼……」
宁然长舒一口气，他高举双手面向敌方，环视一圈。
「诸位，他们二人密谋将我拖到僻静处殴打，以及试图用飞剑杀我的事情呢，咱们就先告一段落了。有什么深仇大恨，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我宁某人只有一个口号，那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你们嚷嚷着是我先动手的话，没问题，咱们单挑便是，都明白了吗？」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眼看着一介凡人爆锤了自家长老，依旧陷于震惊之中。
他们清楚长老吩咐的、处理宁然的事情，但谁能想到区区一位普通人，能单手接住长老的飞剑？！
直到宁然将莫长老拖拽到了他们的一侧，众人才立刻惊醒。
「放，放开我们长老，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弟子哆哆嗦嗦地双手执剑，面对长老判定为‘凡人，的恐怖怪物，一步一步地靠近。
似乎站在他面前的，是宗主那样的顶尖修士。
「废话真多。」
话音刚落，宁然就快速打晕了持剑的年轻剑修，一手拖一人，将他们轻松丢了过去。
他拍了拍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继续说道。
「听好了，有什么屁事，给我放到问剑的试炼中解决！回去告诉你们宗主，这几天咱们老老实实地相处，别整那么多幺蛾子，听明白了吗？！」
在宁然的监视下，找麻烦的家伙们灰溜溜地带着受伤的数人撤了回去，敢怒不敢言。
躲在门背后观战的李柏抚掌笑道。
「绝了。」
夜晚归来的流云宗主在长老们的汇报中，得知了这一令人担忧的事情。他本想找到宁然，告诉他对方的门派究竟有多么喜欢报复他人，可站在火神的面前时，宗主却欲言又止。
宁然递来一杯亲自煎出的热茶，安慰道。
「宗主大人，您放心，这一次的问剑试炼我也会参加。别的不说，到时候让天无常一剑斩了那个杂毛，也算是为您报仇了。」
流云宗主则苦笑着回道。
「是啊，仰仗您的神威，他们也许会安定一时。可您走了之后呢？我们流云州怕是要被无止境地骚扰，引发大规模的战争，也说不定呢。」
「让流云剑神罩着你们呗，他们敢侵入大州，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再说了，你们那一片区域全都是剑神的地盘，他们胆敢随意撒野？」
流云宗主微微叹息，他放下了温热的茶杯，眼中满是担忧。
「神，从来都不会关心凡间的疾苦，否则守护流云州的重担，也不会交给我们来抗了。宁然大人，你是老朽见过的最为仗义的神了，可身为神的你，又能替我们解决多少烦忧呢？」
人族的贪婪，永远无法满足。人族的秩序，也永远得不到完善。
这是身为人的火山神伏陵，曾和宁然在聊天时所说过的话。在所有的世界里，绝大多数的神灵要么以信仰统治生灵，要么以暴力平息一切。
宁然确实想做一尊乐于助人的善神，但越善良的神，越会束手束脚。
「你说得对。」
他沉吟片刻，脑子里忽然灵光乍现。
「或许强大自身，也是个法子呢？我在环游流云州的时候，也发现了许多可以修炼火焰的家伙，等咱们结束了这趟问剑之旅，由本火神亲自培养一批守护流云州的火神卫，如何？」
「嘶，不是我想故意反对您，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过于片面了？您如果离去的话……」
流云宗主头痛不已，他知道宁然不会在剑天界长久居住，日后由他调教出的火神卫一旦翻脸，整片大州都将会变得岌岌可危。
宁然摸着下巴，他看着坐在窗边读书、满脸写着无奈的天无常，道。
「有了，或许无常可以和我研究出一套金火双修的剑法，壮大咱们宗门的力量呢？」
流云宗主眼前一亮，他们的宗门内，确实没有与之相关的剑技。
他曾见过宁然笨拙地舞动铁剑，引导火焰飞舞的姿态，也十分清楚火焰的力量所带来的的震慑力。
将打结的长须甩到身后，张瑞林老人兴奋地说道。
「好！咱们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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