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万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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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瞪眼，潜藏在人群中的、属于魔气造物的类人怪物们纷纷现出了原形。他们的头颅猛然间爆开，有紫色的血液溅射在了昏死过去的围观者的身上，升起了淡淡的毒气。
正心鉴的前脚一软，白狼脑袋直接砸在了地面。
随着身子一抖，他让背上的天无常稳稳站立，自身却化作了带有白毛的长蛇，吐出了鲜红的蛇信。
巨蛇抬首，有两道黑色的树枝从蛇腹处钻出，在扭转中变为了人的手臂。
棕毛的万灵之神自分裂的蛇身中自然走出，以右手指向了远方的某座祭祀用的宫殿。
「那边，魔气那家伙，已经在等咱们了。」
分裂的白毛之蛇向下坍塌，有无数的细小白蛇从中钻出，朝着四方游去。
随着万灵神的抬手，又有其标志性的藤龙从地下生长，在破土而出之后，承载着三人向着王城的禁地。
「好，城里的人大概有多少？」
「除了你厌恶的家伙，剩下的，总共有十万三千六百三十人。」
「抹去记忆，先存在你的绘卷里吧，拜托了。」
「没问题。」
正心鉴左手抓住画轴，展开了他的宝贝绘卷，随风飘飞。右手则伸入其中，抓出了两个小小的人。
一红一蓝，正是宁然与伯无霜。
「听好了，这次的目标是带着天之城的百姓撤离，顺手解决掉王座上的那个赝品。剩下的诸神与我一起寻找龙渊的下落，那么保护铁匠的重任，就全部交给你们了。」
天年青眯着眼睛看向手心中的红色的小人，只见他跳下手掌后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火焰狐狸，带着四只艳丽的火焰尾巴，绕着众人奔跑。
随后他附身在了天无常的身上，使其体表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有一枚明亮的火焰之珠钻出了后者的心口，为其护法。
「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和无常并肩作战。喊出我的名字，让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天无常身上的火焰中钻出了狐狸的火焰脑袋，笑着说道。
而从桃花绘卷中召出了巨阙的分身没有一丝犹豫，他的右手紧握住巨阙，回应道。
「宁然。」
断去的左臂处生出了混合着金气的火焰手臂，随着左臂的响指，和宁然友好相处的巨阙吐出了那柄虚楼蜃影，在左手的抓握中变成了一柄极其普通的铁剑。
「我们上！」
带着火焰的天无常踏步前行，从罩袍中飞出了剑鱼骨，以碎剑为他铺桥开道！
而他的左眼处，有火焰的纹路包裹了整个眼眶，向外生长。
正心鉴随手抛出了蓝色的小人，后者直接变成了一条冰蓝色的巨龙，带着飘雪飞雨的云团追上了天无常。
巨龙的前半段柔软身躯是水，鳞甲、龙爪、龙角却是百万年不化的坚冰。
后半段为白色的风，愈是接近尾巴，愈是透明无形。
「这位是伯无霜，是我们三人的王。」
正心鉴目送着他们离去，左手一抖，从画卷中飞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团。他们全都是藏身于画中的诸天神灵，全部在天年青的面前现出了原样。
他拍了拍青将军的银甲，咧嘴一笑。
「除你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被挪到了这幅画了。无常还指望你们重建天之城呢，请进吧。」
一点桃花绽放在天年青的肩甲，连花带人消失不见。
棕发的正心鉴将绘卷卷起，在其缩小后重新压在了舌根。
他直接释放了六眼的黑白巨鸦，神色也变得更为严肃，以归来的海量鸦群为众神指引方向。
和玉柄龙神简单沟通后，发梢处染上了绿色的正心鉴放声喝道。
「我们走！」
天无常三人，则是在赶路的过程中回忆起了往事。
四人同行的大事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当年玉亭关中的救援。
若不是兽族孱弱，再加上各族心怀鬼胎，恐怕脑袋一热时的冲动，只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悲剧。
要是能有如今的力量，守护一关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快到了，准备战斗！」
天无常应了一声，他从巨阙中释放了珊瑚海以及一心恒念，相伴左右。
他和剑鱼骨，双双颤抖。
那是得见仇敌的压抑与畅快。
「拙剑。」
右指微屈，随后猛地弹击在碎剑的剑刃之上。
像是在弹奏某种不为人知的乐曲，天无常的每一次弹指都会叠加一份力量，与剑鱼骨产生剑鸣。
在最初的岩斗之所中，他就是以这一招，以极远的距离斩断了伏陵的手下——名为为巨灵的岩。
碎剑合而为一，改为驾驭巨阙飞行的天无常紧握剑柄，用尽全力挥出一击。
「斩山断海！」
一道华丽的、似乎带着繁星点点的银白剑光脱手而出，自上而下劈开了禁地中的祭祀宫殿。
魔气的分身则是冷哼一声，以天无常之父的模样拔出了腰间挂着的长剑，横在身前。
「嗡！！」
剑光来得快，散得也快。
再看大厅之内，魔气的手中剑已然断成了两半。
冰龙缠绕在宫殿，他喷出的风息拆散了沉重且古老的建筑，将脑袋上出现了一丝竖切的血线的魔气分身，暴露在了天空之下。
随着寒霜的侵蚀，天之城上方的风和丽日被瞬间冻裂，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此情此景，如浮岛入世一般。
身穿龙袍的魔气手握短剑，笑道。
「见了天之城的主人，为何不拜？」
「魔气大人，许久不见？」
天无常的眼神冰冷，鱼群般的碎剑环绕着他游动，凝聚着更加强力的剑光。
他以右手指向对方，道。
「虽然，我还没有那个实力，向你的本尊复仇。」
魔气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他捏了捏额头上的血线，尽量让早已分为两半的身体聚合在一处。
垂直的血线不断向下延伸。
「剑气，还行。或许以前的你是蝼蚁的触角，娇弱，无力，但在我的眼里，现在的你还是和蝼蚁的节肢没什么区别。」
「别伪装成父亲的模样了，你不配。等了这么久，苦心维持着天之城内的一切，就是为了故意恶心我？想多了。」
天无常飞身而下，和瞬间消失的魔气过招。
后者依旧手持断剑，却以快到天无常也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挥舞着，将其逼退。
一息，千斩。
千钧一发之际，雷电自天无常的眼中流转。
在接连的后退中，大地被肆虐的紫黑色剑气一遍又一遍地掀开。手中的断剑不断释放出邪恶的光芒，如饥饿的猛兽，追逐着天无常的血肉。
魔气无聊时，最爱以这样的剑气划开凡人或神灵的身体，留下一小道无法恢复的、沾染着空间力量的伤痕。
借助雷电力量增幅身躯的天无常，依旧咬着牙孤身迎战。
在斩出那一剑之前，他就和宁伯二人叮嘱了一番，非必要时刻，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剑斗。
紫黑色的雷暴笼罩着第三重天的最后‘净土，，为了宣泄心中的复仇之意，天无常直接解放了全部的力量。
除了肉身强度和持续输出跟不上半神以外，眼下的他所展现出的力量，足以在眨眼间劈碎地门乙等的超凡存在！
「愚蠢。」
魔气也撕破了脸，露出了分身的真实姿态。
那是类人的紫黑色怪物，是脑袋如虫般倒三角，口器处带着许多长须，且生有三对人族之眼的恐怖存在。
他在一记斜劈后向后退了一步，脚尖点在了方才斩出的沟壑边缘。
手中的断剑直接插入腹中，随着他的双手拔剑，一截怪异且畸形的肉质长剑脱体而出。
长剑之上，镶嵌着七星连线的紫色眼球。
不光是附体的宁然，还是空中的伯无霜，都察觉到了剑气中潜藏的骇人气息。
「不对劲！」
伯无霜率先反应过来，他化作一道光柱冲着天无常撞去，以贯穿天地的寒霜冰柱护住了对方。
下一刻，杂乱无章的紫色圆斩自魔气的分身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疯狂散去！
「嗤嗤嗤……」
若是身处冰柱之外，自然能听到那些斩击所发出的疾速声响。
紫黑的乱斩，让整个天之城的地面不断碎裂、塌陷。
无数的植被与建筑也在斩击之下变作齑粉，像是突如其来的洪水和风暴，将漂浮在天空中的浮土毁于一旦！
正在天之城中搜索空间通道的众神，各自以不同的手段加以抵抗。
随着整个岛屿的垮塌、坠落，他们不得不退出。
烟尘缓缓挪动，巨大冰柱也失去了支撑的大地，向下栽倒。
尽管伯无霜的寒冰凝实坚固，但还是被胡乱的剑气削去了一层三丈宽的表皮。
人形的魔气分身紧握手中剑，他俯视着龟缩的三人，放肆大笑。
「区区蝼蚁，随便带了两只马蜂，就想……」
没等他把话说完，靛蓝的冰柱中有灼热的光点浮现。
一道细长的火焰光柱洞穿了魔气的胸口，他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被灼出大洞的身躯，下一刻，身着部分冰甲的天无常已然逼到了身前。
肩甲，臂甲，腰甲，一应俱全。
空气的温度骤降，使得魔气抬手的动作也变得极其缓慢。
惨白的冰霜自他胸口的洞口处逐渐向外蔓延，原来在宁然抬手一击的同时，伯无霜就在他的焰心处略施手脚，藏入了冰霜的晶核。
宁然的火焰手臂则以铁剑轻松架住了魔气的邪剑，他的本体从中钻出，以火狐的姿态一口咬下了魔气分身的脑袋。
火狐的尖利牙齿实则是金乌归日的手段，趁机吸取了魔气的绝大多数力量。
手持巨阙的天无常与火神握住的铁剑默契配合，将对方的剑刃交叉弹开。
这一次，换成宁然在哈哈大笑。
「如何？我的加强版陨火流星，滋味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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