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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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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生前是个大赌棍,死了后债主全出来了,拿着借钱的单子追着阿香要,阿香恨不得要寻死。阿香现在真是可怜”

    存扣听得脸都白了。他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口啤酒,强压着心中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他问:“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爱弟说,为抵债,阿香把房子卖掉了,店铺也盘给了人家。她姑妈帮她在吴窑中学承包了小食堂,用了几个人,她妈妈有时候也过来帮帮她。其实她既当老板又当伙计,什么事都做,一点儿厂长娘子的样子都看不到了。阿香领着儿子过,那孩子叫永存,长得有模有样的,就是不大爱说话,学习成绩没的说,也上初二了吧,是阿香的精神支柱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声叫:“妈妈”

    一直只听着旁人说话的富宽脸上突然堆满了笑,对存扣说:“我大儿子亮存”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低着头进来了。“来了亲戚啊”他说。爱香忙替儿子摘书包,摘了几下竟没摘下来,儿子身子一扭、膀子一配合才摘了下来。爱香脸上无端有些涨红,她没有喝酒。“你怎么家来啦”她问儿子。

    亮存在离王家庄七里路的唐港镇读初二,住校,星期天回郝家庄外公外婆家,但晓得爸爸妈妈的船到了粮食市场,就要骑车到这边来蹲蹲。今天才星期三,照理吃中饭时间不作兴赶到船上来的。

    儿子说学校里开运动会,他比过了就家来了。“我拿了铅球第一,铁饼第二,跳远第三”他自豪地说,甩了甩长而飘逸的头发,很有点城里孩子的神气。大家连说不简单:“凶我家亮存就是凶”

    “快来喊你存扣舅舅”富宽忙招呼儿子。

    “舅舅”亮存的眼光向存扣直扫过来。

    从亮存这孩子一进来存扣就觉得有些眼熟,这时候两个人目光相碰,存扣心中不由一惊:他好像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是的,太像了他记得当年自己的样子:风度,仪态,语气全像这、这是怎么回事如此之像

    “难道”

    存扣头脑中电光石火一闪,十六年前的那轮明月在他眼前冉冉升起。月色溶溶,映照着深黛色的茫茫稻田;弯弯的小河上,那座孤零的水泥桥泛着银白的光

    他脸色微变,头皮在收紧,但他马上敛住了心神。

    “小伙长得不丑啊”他对富宽和爱香说,“这么大的个子,真是一表人才”

    爱香忙对儿子说:“喊舅舅nfdab这是个有本事的舅舅,上过大学,是个大老板呢快喊快喊”

    她说得急急呛呛的,声音有些大,像是在训话,脸上有些汗渍。

    盐城第二章52

    2006年01月02日00:01

    亮存却没喊,认真地注视着这位舅舅。他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位舅舅看上去这么面熟,这么亲切。他坐在那儿比人壮一圈,比人高一头,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别样的磁力,在吸引着他他肯定像电影或电视里的哪位明星像哪位呢他微蹙着眉头使劲想啊想,噢,对了像周润发他马上就笑了,好看的嘴巴一咧,叫一声:

    “舅舅”

    好个活泼讨喜的孩子,存扣爽朗地笑了。大家都笑。爱弟说这个舅舅不假啊她耐心地告诉亮存,这位叫存扣的舅舅的外婆和她们的外婆是怎样的姨姐妹,“小时候存扣舅舅一放假就来王家庄,和你妈妈和姨娘们可好呢”她差点儿就要把爱香和存扣同睡一个大匾的趣事又讲出来了。她生的是个姑娘,最是喜欢这个侄子。

    “你别说,养子像舅,亮存还真有点像存扣。”树宝乐呵呵地说,又把存扣吓了一跳。

    但存扣马上笑了:“像他妈。小时候人家都说我跟他妈是兄妹两个呢,我们俩像都是白果脸,眼睛嘴巴差不多。”他对富宽说,“这孩子确实不大像你。”

    富宽说:“小三子像。”

    树宝说:“小二子也像。”

    爱香笑着说:“不能个个像他nfdab也要有个像妈妈。”她亲热地挪挪凳把儿子插进来坐下,对儿子说:“是不是呀,乖乖”

    亮存用手拈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端着旁边爸爸的啤酒“咕嘟”来了一口,说:“是的是的,不能像爸爸,爸爸太矮了。”富宽爱怜地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小杂种,你妈妈都不嫌我,你嫌”嘿嘿地笑。

    存扣微笑着问起亮存的成绩,爱香说三个伢子中顶这个亮存最调皮,成绩却最好,做班长呢。老二喜存也不丑,不要她爷爷奶奶烦神,天天放学回来第一桩事就是写作业,考试总在前几名吧。三子也跟爷爷奶奶过,娇宠得认不得家,人坏方言:灵巧得要命,就是不爱学习,玩心太重“跟他哥哥姐姐比倒不像是我养的了”存扣说有的伢子懂事迟,大些就好了;男伢跟女伢不同,一开窍就开窍,小学时成绩不怎么样,说不定到了中学就蹿上去了,这样的情况太多安慰爱香。爱香叹口气:“被你说中了就好了。还不是他爷爷奶奶瞎惯了的,要个头给个头,要太阳拿梯子,硬把伢子弄得不上路子”说着不满地翻了富宽一眼。

    存扣勉励亮存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一表人才的,不上大学可惜了。”

    亮存唯唯诺诺。不知怎么的,他特别愿意听这位舅舅的话。

    吃过饭,又喝了茶,存扣临走时掏出两张百元大钞给亮存。爱香和富宽忙挡着,不准儿子要。存扣说不曾有准备,这钱给亮存买些零食吃吃;舅舅第一次来,见面礼不给是不像话的。他笑着摸摸亮存的头,拍拍亮存的肩膀。

    亮存高高兴兴地把钱放进了皮夹子里。

    这时又有人送稻来了,存扣连忙告辞,拦住大家不要送,说他有时间还要过来玩的。下了船上了公路,爱香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提着一个黑方便袋:“哥哥,这两包京果粉你替我带给外婆。我不大上庄,好长时间遇不到她了。”存扣接过来,爱香却跟着他走,不吱声。存扣晓得她有话说。其实他也想说那句话的,他不能带着疑问离开。他问:“妹妹,亮存这伢子”

    “是你的。”爱香答。又说:“哥哥,你以后有时间多来看看我们。十几年了,才又看到哥哥。”她的眼圈突然有些红了,边走边看着存扣,眼眸中说不出的深情。

    盐城第三章11

    2006年01月02日00:01

    存扣一路走回舅舅家。身子有些疲沓,头有些昏,就先到房里躺下休息了,却左右睡不着。头脑中各种风景、人物、念头挤挤搡搡的,彼此穿梭渗透,如以前农村露天电影散场时的混乱和嘈杂。

    这次回王家庄并没有想到会见到爱香。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曾经亲密的人随着时光的流逝渐行渐远,淹没于记忆的海洋,如一条条潜游的鱼,在深水间悄无声息地游动。但这次

    却不期然和她见面了。仿佛冥冥中早就预先设计好了的安排,等着他,等着他的这次进入。这真是一次别开生面非同小可的重逢。时隔十六年,在他圆熟的三十五岁年纪,见到了他青梅竹马的幼年伙伴、少年时的红颜知己、跟他互献过处子之身的如花情人。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见到了一个和他少年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而这个十六岁的被母亲命名为“亮存”的男孩居然是他的长子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又猝不及防地一下子闯入了他的视野,就像一个天外来客。同样让他无限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这次会晤中“见”到了同样暌违十六年的阿香在那个热闹哄哄的贩粮船的酒桌上,他分明看见她孤零零的凄清的身影,茫然的眼睛

    一次不经意的会晤竟引出了这么多的内容

    这些内容让他喜悦,感叹,唏嘘,意外,震惊,忧伤,矛盾,焦急

    这些内容挤挤搡搡,彼此穿梭渗透最后,两张清晰的面孔顽强地占据了他思维的层面

    亮存。

    阿香。

    于是,当他沉沉睡去时,这两个人就成了梦中的主题

    存扣拎着包匆匆赶到朱舍轮船码头,破败的如厨房大小的候船室却空无一人。大河茫茫,比先前宽阔了十倍。无数水鸟在远处的河心上下翻飞,仿佛在争啄着路过的一趟银鱼群,鸣啾声不绝。存扣当风而立,衣袂飘飘,黑发飞扬,举目寻觅着上游迟迟不来的班船,心急如焚。忽然,远处的水鸟炸开,一艘油漆斑驳的客轮昂着头鸣着汽笛鬼魅似的出现了,船头犁开滔天的巨浪,像山一样向存扣压过来

    下吴窑轮船码头。往吴窑中学急奔。街上的行人、两旁的店铺朝身后频闪。好像踏着风火轮闯进了吴窑中学,满校园的红男绿女。问阿香,均摇头正满头大汗彷徨无计时,前面蓊郁的树丛间腾起了炊烟,走近一看,一间红房子,木门紧闭,有白雾热气从门缝窗隙间袅袅溢出,饭香扑鼻

    推门而进

    里面有人。案板前,锅台上,炉膛前,几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正各自忙碌着,谁也不看他一眼。一个女子坐在屋子中央的塑料凳上择着青菜,背对着他。虽然有些羸弱,但身体轮廓他是熟悉的他就试着喊了一声:

    “阿香”

    那个女子应声回头果然是阿香眉眼依旧,脸色苍白而清秀。她怔怔地站起来,手上兀自拿着两棵沾着泥土的青菜,审视着存扣,蚕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涌出。他们互相靠近、拥抱

    食堂里的男人们倏然隐去。一个少年却出现在门口,背着书包,扶着门框,怯生生地叫了声“妈妈”。阿香和存扣分开了,对那男孩叫了声“永存”

    阿香和永存挎着大包小包跟存扣去轮船码头。这时候,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却是亮存,伸手一巴掌把永存推了个趔趄,捉住存扣的臂,大声叫道:

    “他是我爸爸”

    存扣在亮存的大叫声中醒了过来,浑身都湿透了,气直喘,心还在“怦怦”地大跳,好像刚打过一场篮球比赛。“我怎么做这样一个梦”他回顾着方才梦中的情节,自问道。

    梦往往是人内心最隐秘最真实的体现。存扣让自己的情绪平抑下来。他明白了梦中的主旨:一是要“搭救”阿香,二是怎样解决儿子亮存的问题。

    这是很现实的两个问题。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突兀地摆在面前,他如何地去解决去协调呢

    存扣发现他是多么的喜爱亮存这孩子,一见面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翩翩美少年,高高爽爽,聪明机灵,活脱脱是他少年时的翻版。而亮存好像也跟他有种天然的相亲相契呢。不奇怪,他们本来就是父子,骨肉相连,心灵当然有所感应。亮存不仅继承了他的骨骼外表,还继承了他的学习和体育才能呢。多么感谢爱香,给他留下了这样一个孩子多讨喜的小东西看他熟练地往嘴里扔花生米的样子,看他豪迈地喝啤酒的样子,看他和父母和舅舅、舅母亲昵的样子,看他高兴而坦然地把给他给的二百块钱装进皮夹的样子,无不表现出一个心智良好恃宠不娇的孩子所应该表现的形象态度,真是让存扣开心不已。在饭桌上,他不住地偷看亮存,心里面涌荡着无法言说的感情,都想抱抱他了。但那时还不敢确切万一跟他像是种罕有的巧合呢那岂不是自作多情了但爱香在公路上明确回答了他“是你的”。霎时,存扣连跟她要回孩子的心都有。十六年了,爱香把任何人都瞒得严丝合缝,把这个孩子领得这么大,这么健康,这么优秀,这么讨喜,她实在是一个不寻常的伟大的母亲跟爱香相比,他存扣显得何等的不负责任和卑微,他欠这对母子还不尽的恩情和债务。他又感到对不起富宽

    盐城第三章12

    2006年01月03日00:00

    亮存是他的儿子可这儿子却不好要回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此该做些怎样的弥补和关怀呢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钱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亲情似乎只拿钱来补偿是无法达到目的的。亮存现在读初二了,农村里的教育能够满足亮存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少年的需求吗可他却不能把亮存弄到城里去上。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次就把他带走,找尽关系也要送到盐城最好的中学去读书。然而行不通。怎么办呢就这样屁股一拍回去置亲生儿子于不顾存扣愁肠百结,一筹莫展他实在是遇到了世界上最让人头疼的

    大事情

    对于阿香,存扣压根儿就没想到她的生活竟到了如此窘迫不堪的地步。他以前一直以为,即便阿香是违心地不得已地嫁给了张银富,但对于工作和经济生活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应该是轻松的,有地位的,富裕的,会超越普通人很多。事实上,如果换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一个类似于阿香当初遭遇的女孩子说不定反应远不如阿香激烈,引为侥幸都说不定。因为那张银富是企业家,是成功人士,是“钻石王老五”,足可以让一个女子优游地生活一辈子。时代发展到今天,越来越新潮的人们已经把贞节和爱情看得很淡薄甚至斥之为“封建”、“老土”。他们只讲利用,谈实际,什么都可以作为交换的砝码和商品。但万万想不到,张银富以后居然堕落到滥醉狂赌的地步,这里面必有隐情这里面必定和阿香有关存扣的心为之揪动起来。他想起了阿香一九八六年五月写给他的那封饱含血泪的绝交信中说的一段:

    我和哥哥的爱好不容易呀,就生生地断送在张银富这混蛋手里了,他断送了我阿香的一生。我虽然不得不委身于他,但我的心早死了,他得到的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而已,他永远拿不走我的心,我的心是永远属于哥哥的我的存扣哥哥,我的好存扣哥哥,我的最最亲爱的好存扣哥哥啊

    难道张银富以后一直没能获得阿香的谅解与宽宥难道阿香一直还把心放在他的“存扣哥哥”身上这么多年因而让张银富失落、失望、绝望乃至从酒精和牌桌上寻求安慰而最终走向绝路如果是这样,与其说是报应,还不如说是悲剧。张银富的一念之差断送了阿香,同时也断送了自己;并且波及了许多人,形成恶性循环万恶的潘多拉盒子啊,你为什么要留在人间

    张银富死了,却把困厄和灾难留给了他的寡妻弱子,这是不是他的一种无意识的报复和控诉呢

    这些,存扣以前也是不知道的。可现在他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办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否则他就不是存扣了。阿香是他多少年来一直不敢见面的妹妹亲人啊事实上,他现在已经为她的处境忧心如焚了。刚才梦境中,阿香和永存挎着大包小包跟他上轮船码头的情节,难道不是潜意识中他“拯救”阿香母子于窘境的举措吗他一定是想带着他们上盐城,把他们安置到保护到自己的身边去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

    怎么办存扣直想得脸上流汗,浑身燠热难当。他翻身下床,从后院门出来,走到庄中间那五孔砖桥上。遥望西天,彩霞如锦,正是人约黄昏后。

    他在砖桥上流连良久。当他信步回返的时候,腰间的手机接连传来了高中同学陶爱明从兴化城发来的短信:

    定于四月十三日星期五,吴窑中学八五届高中同学首次聚会。我已经通知了北京的赵金堂、董焕晨,南京的马存玉、苏裕泉,苏州的陆桂胜,镇江的徐江、于冰,仪征的鲁江海、沈桂登,扬州的叶凤兰、骆华强以及兴化的一些同学。届时大约有六十名同学参加。希望你无论如何要来。吴窑方面由张阿香、李晨光负责接待工作

    这消息一下子让存扣稍微平静下来的心情重新激动起来。

    想不到他在吴中只上了一年半的时间,那里的同学仍把他放在心里,把他当做八五届同学的一员看待;

    想不到他正想着阿香,愁着阿香,阿香就出现了离十三号还有三天,也就是说,如果他答应陶爱明的邀请,三天以后,他将重返阔别十八年的吴窑中学,并在那里见到阿香

    他当然要答应陶爱明他正琢磨着怎样去找阿香。多好的机会简直就是老天的刻意安排

    吃过晚饭,存扣也不跟外婆、妈妈、舅舅、舅母谈家常,也不回房休息他如何还睡得着他对大家说要一个人到外边转转,消消化,散散心,马上就回来。一家人笑着答应了。

    盐城第三章21

    2006年01月03日00:01

    存扣出了庄往东走去。星空下,道路泛着浅浅的白光。存扣记得这是通向舅舅家四队晒场的土路,不知是哪年铺上了这平整的水泥方块的。夜风撩动着存扣火热的情怀,他把衬衫的下摆从裤带里抽出来,解开了全部的纽扣。衣袂飘飘,白衣胜雪,玉树临风。多么自由,多么散漫,多好的感觉田野寥廓而安谧。空气中飘游着麦叶的青涩,氤氲着油菜的芬芳。回望王家庄,灯光点点。跟城市相比,农村的夜晚别有一番情调,或许更能让人沉醉。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你离土地最近,离庄稼最近,离淳朴也最近,最能返璞归真,最适合回忆和

    缅怀,最能将心思放飞得很远。王家庄的这一天带给存扣的冲击是如此巨大,让他匪夷所思。所以要出庄,走到星空下的田野中去,梳理一下思维,沉淀一下心情,从容地打算未来几天的日子。

    他来到了老四队的晒场。晒场上全部长的油菜。顶多再过一个月,麦子和油菜成熟,这个晒场将会做得平整洁净,像一张白纸,像一面平镜,迎接脱粒抢收的人群,马达声响彻昼夜孩提时光着脚丫在晒场上嬉戏的情景如在眼前。

    晒场边上居然还有石磙。存扣坐了上去。石磙的横棱有些硌人呢。小时候,即便裸着身子也感觉不到。现代人太娇贵了,以致连屁股也变得如此娇嫩。存扣点上一枝烟。火红的烟头明明暗暗,白天的事情一件件涌至眼前

    他想到亮存的时候,突然对他的名字产生了兴趣。这名字是爱香取的吗为什么叫他亮存,而且下面还有一个喜存,一个宝存三个名字是什么样的结构,偏正抑或动宾为什么都有“存”字,他存扣的“存”他突然又想起阿香的儿子是叫“永存”的也有一个“存”这是为什么一刹那间,他仿佛醍醐灌顶,浑身都打起颤来

    他明白了。这四个孩子的名字就是一个谜面,名字的背后有一个和他存扣休戚相关的谜底爱香,阿香亲人啊,你们用孩子的名字来纪念着你们曾经的爱情,用孩子的名字来捍卫着刻骨的忠贞。你们如此记挂我,厚待我,把我视为

    ...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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